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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二章德妃琉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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琉玉的聲音熟悉卻虛弱,我迫不及待想趕緊進去看她,琳瑯福身道:“大人,跟我來。”說罷走在我前面領路,開門。

門打開的瞬間,一陣龍涎香的香味撲鼻而來,我記得琉玉過往並不喜歡這種香味。

踏入殿內,只見周遭的一應裝飾皆是青樸風格,不大像是琉玉喜歡的裝扮,倒是同那望仙樓內秦楚陌獨享的茶室風格很像。

殿內紗幔層層,琉玉在最裏面的紗幔內坐著,扶額搖扇,看起來很是疲憊。

琳瑯小聲對我道:“太醫說娘娘要好生靜養,不能傷風,所以殿內的紗幔都放下來了。”

一邊說一邊一層層替我撩開紗幔,待我走進又撩開下一層,四五層後,我終於站在琉玉面前。

她此時側身扶額,一下下地搖著錦扇閉目養神。手肘撐在桌上,雖穿著得體,臉上胭脂水粉也摸得精致無誤,卻還是能見身體的疲態。

“娘娘,您怎的又穿這麽少,太醫說了您得穿暖和些。”琳瑯一邊責備關心她,一邊走到床前取過一個狐貍皮筒拿給琉玉。

琉玉微微睜開眼看著那皮筒道:“這都快入夏了,還非得讓我穿那麽厚,是想憋死我不成?”

“這都是皇上和太醫們為了娘娘好,這不又找了位懂醫術的尚書大人來給娘娘看病了麽?”

“噢,都忘了有位大人來了。”她如夢初醒,將眼睛睜開疲憊地轉身向我,看到我時不可置信地瞪大眼,“啊!”地一聲驚叫,手中的錦扇也隨著她擺手飛了出去。

我看著她如鯁在喉,跪地道:“卑職念仇,拜見娘娘!”

她看我下跪像躲鬼一般連連後退幾步到床前,嘴唇顫抖著半天說不出話,指著我疑惑地看著琳瑯,又看看我。

“娘娘,這是怎麽了?”琳瑯以為她身子又出問題了,著急詢問。

“是我眼花了麽?琳瑯,我面前跪的可是個二十三,哦不,應當是二十四歲容貌極美的姑娘?”

琉玉是不知道我還活著,所以再見我竟以為是自己眼花了,我鼻尖發酸,靜靜看著她略顯驚恐癲狂的模樣。

琳瑯趕緊道:“娘娘,這位尚書大人確實是個容貌極美女子,年齡約莫也是二十三四,娘娘您沒眼花!別擔心!”

誰知琉玉聽罷她言,不敢相信地狠狠倒抽了口氣,將手捂住嘴依舊是不信。

她眼波流轉,慢慢將捂住嘴的手移到胸前捂住胸口,微微躬著腰與我對視,表情中有疑問,有心疼,微張著嘴挑眉,我讀懂她那神情是在問:是你麽?

我的眼淚在眼眶打旋,然當著琳瑯的面不敢現出端倪,用力吸溜著鼻子,對她輕輕點了點頭。

“唔~”她用力抑制,也為留住鼻子中發出一聲哭腔,繼而深吸口氣端正了身子道:“琳瑯,你先出去。”

“娘娘,您沒事吧?”琳瑯試探地問。

“我沒事,你先出去。”

“諾~”

房門關上,房間內只剩我與她兩人,她幾步趔趄向我跑過來,“咚”地跪在我面前,顫抖著將手撫上我的臉,我終是忍不住,一滴淚恰好滴下,落在她手背上。

她最初還若有似無地用手指輕輕試探我的臉,像怕我是泡沫,稍用力就會被戳破般。

直到我這滴淚落在她手背,她看著那淚許久,眉頭皺緊用力地捧著我的臉哭起來,覆又壓抑著聲音小心翼翼地問:“琉月,是你嗎?真的是你嗎?”

我握住她還停在我臉上的手哭道:“姐,是我,我沒死,我回來了!”

“我的琉月,我的琉月!”她大哭緊緊抱住我,我倆互相緊緊摟住對方,像是要將多年的郁結都哭出來般大聲嚎啕,語不成句。

直至哭得我倆都累了,她將我扶起牽到床沿坐著,緊緊握著我的手問:“這麽多年,你都去了哪了?既然活著,為何不派人送個消息回來!你知不知道我先經荊府滅門,被改成秦姓,後歷大姐死訊傳來,我以為整個荊府只我一人活著了!我活的有多累!你既然活著,為何不讓我知道!”她一邊埋怨質問,眼裏又流下淚來,泣不成聲。

我亦淚流不斷,拍著她的肩膀道:“那時是逃難,不敢讓任何人知道,知道你活下來就夠了,哪敢讓你知道塗惹禍端呢?”

她摸著我的臉,心疼地道:“這麽瘦,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,這要是讓爹和你娘看見了,該有多心疼!”

我流淚笑道:“向來府中都是你最關心我的身子,最心疼也當屬你了。不過你放心,這些年我過得很好,此次回來不還當上了大官麽?日後多少能跟你照應著。”

我說罷她似才想起這茬,問:“方才琳瑯說 你當上了尚書,名叫念仇?”

我點頭確認:“當初從衛國逃出去,為掩人耳目,換了名字。”

她鼻尖微紅道:“換個什麽名字不好,偏偏換個念仇,你這心裏的心事,不是昭然若揭麽?”

“知道我真實身份的,才會知道我的心事。但現在並沒幾人知道我的身份,不過你,皇上,沈曄罷了。”

她聽我說完,表情有了微妙變化,問:“皇上……也知道了你的身份?”

“這是自然,否則他又怎會讓我來為你治病呢?”

說到此處我才憶起她身體不佳,牽過她的手為她把脈。

這一把脈,我心中大驚一躍而起!

“這並非風寒!”她趕緊握住我的手示意我住嘴,又小跑幾步到窗前仔細探聽片刻,方回到椅子上,將我拉到椅子上坐好。

我明白她是怕隔墻有耳,壓著嗓子擔憂地道:“這並非風寒,是中毒!”

她閉眼點頭,顯然是已知道了。

我疑惑地搖頭,“你知道?你既然知道,太醫們也不可能診不出!為何還一直說你是感染了風寒!”

她蒼涼地笑著,拿起茶壺給我倆一人斟了一杯,道:“自然是,太醫們都已經被人買通了。”

“誰!”我問。

她擡眼看我,道:“後宮裏的女人,個個都頗有城府,今日有這個人想害我,明日還有那個,我是否只有一種毒都說不準,又哪知道是誰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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